事后打听才知道,昨晚她拿着诗集回去,由于颇感头晕,便没有喝完葡萄酒,只顾着畅谈诗词。
换上常服,她顾不得摆正领带,偷偷跑到僻静处,梨花带雨,怨愤地叩问命运。
事实上,独艳已经练就了职业素质,回来后发现酒色异常,不免疑心。何况,牛丽琴的妒火从未减弱,既然心知肚明,防范当然是上上之策。
休息时间,杰克的上司-菲利普弗雷斯基上校与众攀谈,聊到石油禁运的事,他连忙以此为盾牌,强调美国反对日本侵华的立场。虽不乏幽默感,但学员们听着,心中并无快意。
“不错!石油禁运,不再对日出售废钢铁,办法不错!”独艳听罢,双手紧握衣襟,以笑对笑:“可惜,容易引火烧身!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呢,年轻人?”杰克点了点头,菲利普不解地反问。
“日本是岛国,石油、钢铁几乎依赖进口。”不顾旁人的诧异、钦佩,哪怕是更深的嫉妒,她忍不住说出想法:“美国断了此类供应,等于要了他们的命!岂不是逼他们出手吗?如果你们不给,他们就会自己去抢,战争便不可避免!”
“日本当局应该明白,一旦开战,绝不是我们的对手!”菲利普惊叹她的远见,但仍要为国家辩护。
“我知道,长官!”独艳哭笑不得,深沉地放下一句话:“可疯子从来不计后果,目光短浅,明知是毒药也敢喝!”
“你很聪明,年轻人!”菲利普看了杰克一眼,怔怔地望着她,轻轻一笑:“比政客们更加冷静!”
“谢谢,不过我是军人,不是政客!”眼珠一转,她略显忐忑道:“只是将一切可能性,在头脑中反映一遍!方才卖弄了,请原谅!”说罢,露出可爱的微笑。
“不,不!为什么不能说出想法?”菲利普拍了拍她的肩,欣赏地说道:“你说的有道理!疯子不得不防,但我们不能挑起战端,因为我们不是疯子!”话一出口,同学们个个脸色难看,寒萱瞪了他一眼。
一个多月后,许绩夫妇收到国际包裹。原来是独艳省下津贴,攒够钱买了一身连衣裙,这是美国当下的流行款式,送给妹妹。此外,给父亲买了一副墨镜,母亲一瓶香水,嫂子一条丝巾。
拆开信封,除了家书,还有几张同学合影,女儿身穿美式军服,英姿飒爽,父母怎么也看不够。尤其是许夫人,出门与朋友们打牌,还不忘四处炫耀,乐得合不拢嘴。
“哎,我这个哥哥可怜啊!”回到家中,孝廉得知妹妹来信,但没有送自己礼物,耍赖地坐在沙发上:“你们都有礼物,唯独没有我的份儿,独艳心中没有我啊!”
“你呀!”陈锦扑哧一笑,端着咖啡送到面前,依偎在他身边:“独艳说了,攒够钱就给你买欧米伽,计较什么呀?男子汉大丈夫,应该心胸宽广才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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